她抓起他书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往走廊跑,冲进车库,才发现手中是玛萨拉蒂的钥匙,那辆车停在最里面,她钻进车里,启动引擎,倒车时也不知刮蹭到了什么。
萧景幽把车开成坦克,敞开的车窗吹来呼啸的风,她不知该去哪里,阴霾的天空席卷灰尘吹痛了眼睛。
驶下立交桥,朝着千秋公墓的方向,一路向西开去。
十字路口,当萧景幽意识到红灯亮了,摄像头闪了闪,已经硬闯了过去。
就在她刹车的时候,忽然一辆迎面驶来的马自达,刮着她的车灯,与她擦车而过,两辆轿跑一同急刹车,刺耳的尖啸声,划破了静谧的午夜。
萧景幽停在马路中央,抓着方向盘大口喘息。
前方,破碎一地的残渣,是她的右车灯玻璃,她惊慌地抬头,月色之中,对方愤怒地下车了,看样子应当没有受伤。
她没有踩油门逃开,因为她认出了他,以及他修长的小指——他的小指有四节,比常人的末端多出一节来,那是学乐器从小拉抻手指的凭证。
“想开车,首先要有驾照。”他朝她走来,俯在车窗探头看着她,“萧景幽,你喝醉了?”
“我只喝了一口红酒,”萧景幽也抬头看他,街灯中眼前模糊,“我没有驾照。”
“那么,你的妈妈一定很庆幸你还活着。”
“碰巧,我正打算去她的墓地。”
说完这句话,萧景幽突然放声大笑,他却没再说话,拉开车门,蹙紧眉头,用力地将她从驾驶室里拖了出来。
那晚,萧景幽和他坐在马路边,喝了许多的啤酒,一直到凌晨两点钟。
她在酒醉中,睨着他无可挑剔的侧脸,大笑着说:“这位帅哥,你不用到处和我的兄弟们打听我的下落,我最近不缺钱花。”
他邪肆地笑:“如果我说,我愿意给你呢?”
“钱算什么,不过,我今晚没有地方去。”
“那就跟我走吧。”
“你还真是无耻。”
事情就是这样,昨天晚上,她从夜市逛街回来,回到家里,和影帝大人吵了一架,然后从家里跑出来,喝了很多的酒,和一个男人上了床,断片儿了。
她说他无耻,像是怕负了这句话,就索性跟他回家,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趁他酒醉时一遍遍在他耳边低喃,攀到他的身上,让他睁开眼睛,“给我看看你无耻的样子,”然后像是故意要弄疼自己,她在疼痛中越发疯狂。他哪里抵得住,只用力捉住她瘦削的肩,任她在身上撒野。午夜里他抱着她,从卧室的大床上,到客厅的沙发上,从到洗浴里的洗手台上,直到两人浑身无力相拥睡去,身子也没有分开。
此时,记忆一点一滴地浮现。萧景幽站在淋浴底下,浑身散了架似的,身下撕裂地痛,每走一步也觉得难捱,下面有粘稠的东西流出来,心里一惊,才想起要赶紧出去买药避孕。
她浑身抽空地蹲下身,忍不住笑自己的人生太荒谬。
没多久,她拨通了一个电话,认真地交代了几句。
从浴室里出来,闻到房间里有暧昧一夜的气味,他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萧景幽安静擦干头发,穿衣服,抓起包包,大步往玄关走。
他低哑,“回来!”
她驻足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到床头柜,撕掉一张便签,拿出手机抄写了一串号码和地址,淡漠地说:“你去一个地方,有人要见你,当然,你会非常荣幸见到他。”
“这就要走了?你当我是什么?”
“约了一晚而已,我主动的,密不可宣,忘了吧。”
萧景幽头也不回,将他丢在床上,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