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微微发黄,一天中此时的日光最为倾人,温暖的阳光洒满松树岭的每个角落,一阵劲风吹来,遍野的树木、蒿草摇摇晃晃,喳喳作响。

  打从2000蒙古汉子来到山上开始,摔跤搏击、骑马射箭、宰牛杀羊、痛饮狂歌成了每日的必备节目,带来了蒙古民族的彪悍民风,游牧民族性格上的刚勇和好战基因可见一斑。

  校场上劈刺砍杀声渐渐势弱,夏日炎炎下的一天高强度训练,让精壮的汉子也蔫了。最近在储世新高标准的营养餐伺候下,几千汉子个个*,面色红润,举手投足之间透出一股子彪悍劲。

  “报告营长,105团的参谋长王大春上山来了,你看……,是不是给轰下去。”吴安面色铁青的过来请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储世新心里一阵琢磨,把未来一年中将要发生的大事件梳理一番,把所遇之事与其它相联系,突然汤玉麟与老张分道扬镳这事映入脑海,算算时间,这火候差不多了,顿时心中大定。

  “别啊!轰什么轰,喜事将近,这是凯子上门,懂不?”

  储世新剑眉一挑,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拍了拍跳得飞快的心肝,狂咽几大口唾液,“昭雪了!苍天啊!大地啊!那位神仙叔叔开了眼,我这口恶气终于可以出来了。”

  储世新一瞧边上的吴安嘟着嘴,上下两片嘴唇微微开含,自顾自的

  小声絮叨。都不用猜储世新也知道,十有八九在诅咒、问候王大春和张扒皮的祖宗十八代。

  储世新也不废话,对吴安解释道:“小安子别心胸这么狭隘,大老爷们大气点,你跟那两王八犊置什么气?咱们这次能不能化龙成虎,去省城享福全落在这老小子身上,知道不?”

  吴安一听省城,两眼珠子冒花,心思也活络开,咧嘴笑着说,“这疙瘩地方,鸟不拉屎,狗不生蛋,乌龟也不靠岸,早呆烦了。”

  “哎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会埋汰人,咋了,最近想上天啊!想去花花世界逛逛,就得听话,过来……”储世新招了招手,吴安附耳过来,开始面传心授,听得吴安贼兴奋,一溜烟得跑跳出去安排。

  王大春火急火燎地进入营地,在手下众狗腿子的簇拥下,那股子趾高气昂的模样,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脚抬得老高,两眼望天都不正眼瞧人,恨不得把头仰天上。

  这人咋这么作呢本就是一头野狗,非要文饰得道貌岸然。

  在张扒皮面前跟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一到外边又是一副撕嘴獠牙的恶相。

  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时挺和善、老实的一个人,一旦当上了芝麻粒大点的官,就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人,好似就脱离了人民群众一样,就立马高级起来,折磨起人来个顶个的狠,跟狗老改不了吃屎一样。

  不过装逼太过打脸也来的快,一会大嘴巴子“啪啪”响起,一路上所过之处都没人搭理他,全是精壮的汉子在操练,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装备也非常精良。

  可不像手下那些怂货,面黄肌瘦,精神萎缩的大烟鬼,一刮风都能吹倒的软趴样。这些个实打实的壮小伙,可是大洋给喂出来的,心中暗自心惊,不免对储世新另眼相看,低看了这家伙。

  原估计这一趟差事是手拿把攥毫无悬念,本以为断饷发配一年之久的储世新部队,肯定是一副哀鸿遍野可怜兮兮的惨样。

  好比久旱龟裂的大地渴望一场瓢泼大雨的到来,自己一上山不就是一场及时雨,随便掏出几个大子往桌上一拍,“哗哗”的一顿胡诌乱编,保证这群土鳖晕头转向,事情也就水到渠成。

  王大春暗自伤神,事情咋老不按剧本走,肥差搞不好得成苦差,一张坑坑洼洼、斑点折皱纵横的苦瓜脸拉得老长。

  突然一声炸响传来,只见对面一大脸塌鼻的黑脸汉子正瞪着王大春咬牙切齿,一副怒目金钢的恶相让王大春后背拔凉拔凉。

  随着一声冷哼,正在操场上训练士兵都停了下来,从四面围拢过来,聚得人潮拥挤。

  “老东西还敢上山,今天让他竖着进来横趟出去,敢喝老子的血汗。”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兄弟们就是这狗东西贪了咱们的饷银。”

  巴额唐带头揭露王大春的恶性,拼命的怂恿,撩拨得下面满腹的怨气邪火。煽阴点鬼火的事情巴额唐向来拿手,没一会周周的士兵面色不善的盯着王大春一行人。

  王大春也算是有脸有头的人物,平常跟在张扒皮身后狐假虎威惯了,虽谈不上呼风唤雨,在105团也算一号人物。

  王大春也算见过世面,这场面见多了:不就是想抖抖威风,给老子来个下马威吗?老子还就不惯着你们这群丘八,跟我玩这套,都是爷们当年玩剩下的。

  王大春望着这帮横眉冷目的汉子,丝毫不惧,眼睛冷冷扫射周围,阴阳怪气的说:“哎哟,怎么撒泼啊!”

  “见了长官不知道敬礼吗?”

  王大春手下一行人也装模作样的把他护在中间,一副忠心耿耿的奴才样,自感刚刚威信遭受了挑衅,气势上落了下风,有意把局面对调过来。

  于是鄙夷不屑地指着周围士兵的鼻子骂道:“干吗?看什么看,瞪着两眼珠子想造反啊!小心老子抠出来当尿泡踩……”

  “比人多啊!”

  “赶紧起开,把你们营长叫来见我,要是误了上面正事,小心吃枪子。”

  “麻溜的……叫储世新过来”

  早就得了储世新指示的众人丝毫不为所动,开玩笑爷们今天奉命办你,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会怕你耍横。

  王大春愣了一下,迟疑地想到:难道这群丘八真吃了雄心豹子胆,或是储世新有意给我个下马威,不对啊!这戏也演太过了,也太投入,差不多就行啦!

  “哟喝,谁他妈在老子地盘上撒野,真带种。”李铁柱从人群中扒开几人迈步上前,用壮硕的臂膀子顶开王大春手下几人,有意惹事,冷冷地望着王大春几人。

  王大春是后来追上,凭着溜须拍马的功夫巴结上的张扒皮,与储世新并未见过面。看见大汉威信颇高,众人对他点头哈腰的态度,不确定地问道:“储营长……”

  李铁柱听后哈哈大笑,紧跟着骄傲的摇摇头,突然一脸笑意地望王大春,一副逗你玩的模样。王大春一听不是正主,自问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社会经验,凭这憨货刚才的表现可以分析出,这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浑汉罢了,而且还是在赤条条的耍他,拿他垫背。

  王大春顿时两狭绯红,感到这是对自己的莫大羞辱,暴脾气上来,脖子上的青筋突显,气势汹汹地冲李铁柱骂道:“我操你奶奶个腿,敢拿老子寻开心,这是以下犯上,目无长官。老子今天就要代储营长好好整顿军纪,瞧瞧他带出来的兵。”

  王大春手下几人平常没少仗势欺人,此时看见主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知道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一副君辱臣死自昔而然的坚定神色。

  王大春一使眼神,个个默契的会意,都冷酷酷地转动着脑袋,活络一下手脚的筋骨关节,“咔咔”作响,一副吓死人的拽样,摩拳擦掌就要扑上来拿人。

  李铁柱一脸嫌弃样,依然笑眯眯道:“咋个,彻底气急败坏了,给老子戴这么大顶帽子。吓死个人啦!”

  “铁柱哪那么多事,磨磨叽叽……插他啊!”巴额唐蛮横的推开李铁柱,几步上前,借着贯性野蛮的撞开王大春两手下的阻挡,迎面飞起一脚,正蹬在王大春的心窝,王大春一脸恐慌的栽倒在地,腾起阵阵灰尘。

  巴额唐这一脚就是开打信号,众人一哄而上群殴王大春几人,好虎架不住群狼,何况还是几只阿猫阿狗。

  张扒皮、王大春两人都是靠耍嘴皮子功夫的,手下网拢也多是省城里的泼皮、地痞、流氓甚至瘾君子,在省城里个个都是街头斗殴经验丰富的好手,也算敢玩命的主。可对手却是储世新按后世标准训练的职业军人,一群杀人机器,结果惨不忍睹。

  储世新眼见手下内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几人,个个脚抬得老高,下脚飞快的乱踹,外层拼命的上涌,里面的裹挟着乱窜,跟玩足球似的。

  踢踩得王大春几人抱头倦缩在地上疯狂乱扭,顾头就顾不上腚,嚎啕声活似杀猪的场面。

  “哎哟……狗东西踢我命根子……啊……”

  “有种单挑……呃……”

  “你个瘪犊子挤什么,老子还没过瘾,靠后……”粗声大气的嗓门,很明显是巴额唐正在抢占先机。

  ……

  面前灰尘腾腾,一片鸡飞狗跳的场面。气也出得差不多,一出好戏终究也逃不过曲终人散,怕搞出人命的储世新站在远处吆喝一嗓子,“住手……快停下。”

  霎那之间疯狂耸动的士兵,突然之间鸟作兽散,好似商量一样拼命散开,储世新假意跑上前,李铁柱老土匪还冲他俏皮的眨着眼睛,巴额唐则指手划脚得笑得直咧嘴,储世新则一个劲做手势叫他们赶快滚蛋。

  王大春几人身上被挠的只剩几片布条附着,满身青紫红肿,四脚叉天的躺在泥土里瑟瑟发抖,还有几个全身捂着裤裆直抽搐。王大春更是老惨,毕竟树大招风,重点招呼对象,早已揍得晕死过去,一顿暴捶之后估计他妈也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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