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的大门口,守卫的士兵、包括艾丽塔军医,正惊讶地看着穿病号服的战神牧黎在帮那位刚刚到达的女叛变者处理腰上的伤口。消毒、打麻醉针、缝针、包扎,娴熟的手法让人惊叹。

  不知我的提议,弗里斯曼大小姐怎么看?”

  兰妮捏紧了拳头,扬起笑容,语调轻松地说道:

  “中将说笑了,这些叛变者也遭了灾,疲于奔命,伤痕累累,能帮得上多少忙?不帮倒忙就不错了。我看,让他们帮忙搬运尸体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候出了纰漏,得不偿失。”

  “诶~大小姐此言差矣,能让他们在死前为联邦做出贡献,他们怎么会不愿意呢?哪怕身体再疲惫再痛苦,只要能再次证明他们对联邦的价值,他们一定会充满了干劲。如此洗刷身上耻辱的好机会,他们为何不把握好?我想如果他们能完成这次的尸体清理工作,我会向大将提请给他们在虫潮死难者纪念馆中立碑祭奠。”

  这个疯子,已经是以所有叛变者都会死为前提在说话了吗?

  兰妮感觉自己空有一身的交涉能力,在这个魔王的面前却用不上。这个人脑子里的想法非常清晰,几乎是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在行事,不是她空有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轻易改变的。本来兰妮是想避开“叛变者感染疫病”这样一个话题的,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叛变者感染疫病,是必死的结局。虫潮过后,叛变者得不到救治,大批大批死亡肯定非常正常,即便死光了兰妮也不会奇怪。然而显然萨缪尔一眼看破了她的想法。

  话说回来,叛变者感染疫病死去是一回事,以此为前提强行将他们归为感染者的行列,并将他们推去处理虫族尸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前者的刽子手是虫族,而后者的刽子手则是他们这些同为人的同胞。处理虫族尸体是非常危险的工作,因为虫族的血液感染力很强,如果防护措施做得不到位,很容易感染虫毒,然后虫化。一旦开始虫化,那就没有救了,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牧黎曾经中过葛虫毒,另外那位叫做贝利的女科学家也中了蝎形掠食者的毒,这种中毒的性质,与虫化毒并不相同。无论是葛虫毒还是蝎毒,都是化学性毒素,是不会传染的。但是虫化毒,却是可以通过血液、粘膜传染的生物性毒素,更加危险,危害性更大。比如那位倒霉的断了手臂的女兵,就是因为伤口接触到了虫血,才会感染了虫化毒,大概只有安乐死的结局。

  难道萨缪尔抓这些叛变者去处理虫族尸体,还会给他们精良的防护装备吗?用脚趾头想想也是不可能的,那么这些伤痕累累的叛变者们,等于已经被逼上了死亡之路。到最后,兰妮已经能想象他们被推入燃烧的虫族尸堆中,一起化为灰飞的残忍场面。

  兰妮知道,光凭劝说,是不能阻止萨缪尔的杀心的。而身旁的克里埃尔一直面色阴沉,显得很沉默,似乎并没有太与萨缪尔作对。兰妮猜测,大约是康拉德大将那里给克里埃尔施压了,让克里埃尔放权给萨缪尔,这边的事,或许已经交给了萨缪尔全权负责。

  也就是说,现在兰妮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一个办法——拖延时间。

  幸亏她之前抓紧时间与杜波·斯考特会了面,已经将目前军队在阿瑞斯大区中的动态分布图,克里埃尔为她寻找的一处相对隐蔽、一般人绝对找不到的地下秘密仓库的地址和开启方式,以及一部分对讲装置交给了杜波。兰妮花费了两个小时和杜波粗略地设定了营救阿瑞斯所有叛变者的计划,讨论完后,杜波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临时藏身的地点,去组织人手,将散落城中的叛变者聚集起来,一起带去那处秘密仓库躲藏,避过这阵子的风头。

  但是,这需要时间,杜波告诉兰妮,彻底完成避难,至少需要7个小时,然而从杜波离开到现在兰妮坐在萨缪尔面前,还不足1个小时。还有6个小时,兰妮起码还要再拖6个小时,否则,后果将会非常残酷。

  兰妮瞄了一眼手环id上的时间,现在是傍晚6点,6个小时后,就是凌晨零点,是胜是负,但见分晓。

  她微微弯了弯唇角,碧蓝的眼睛中燃起斗志,对自己说道:兰妮,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战场!那个人帮你挡住了万千虫潮,现在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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